从藩镇视角：看中晚唐、五代、宋

源起

看《长安三万里》。惊讶的发现自己标榜是一个历史爱好者，却对安史之乱之后这段历史基本不了解。道听途说中我能知道中晚唐的藩镇割据，却远远不清楚藩镇意味着什么，以及藩镇如何影响到之后的几百年历史。

从唐中晚期、到五代十国、到宋的建立，甚至到宋长期存在的问题（改革派和保守派、燕云十六州），都和藩镇势力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。

出于好奇，通过几本书、几个论文大概了解了一些。

因此，这篇文章还仅仅是我对于脉络的梳理，缺少基本材料，以及不利阅读。有时间再整理一下。

推荐：

• 《长安三万里》
• 《危机与重构》
• 《走出五代》

一个关键点：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变化

• 藩镇的出现 & 安史之乱的爆发
• 藩镇割据
• 中央与藩镇奇妙的平衡关系
• 地方军事集团的形成
• 藩镇禁军化
• 禁军分权 & 藩镇的消失

安史之乱爆发背景浅析

• 初唐为府兵制，后均田制被破坏（土地兼并），府兵制也无法维持；无法供给稳定的兵源
• 少数民族的兴起，边疆防备需要军队驻守。又由于府兵制的败坏
  • 实行募兵制，财政支出大幅增加
  • 边疆设立节度使，可单独募兵；后逐渐掌握地方行政权力，成为地方最高长官
    • 为什么节度使逐渐拿到了权力？1 首先需要一个地方军事长官；2 中央财政没钱需要地方自己解决，拿到了财政权；3 逐步干涉到行政权
  • 府兵多设于关中，府兵制败坏后，关中兵力不够，而边疆又驻守大量兵力
• 中央高层政治腐败，并逐渐形成「杨国忠、哥舒翰」「李林甫、安禄山」阵营

藩镇割据

• 为了平叛，设立更多藩镇
  • 叛军路线：河北——河南（洛阳）——关中（长安）——退回洛阳——退回河北
    • 河南地区是平叛主战场，在河南设立了大量藩镇，节度使均掌握最高权力
  • 同时边境不稳，吐蕃骚扰关中地区，在关中地区设立大量藩镇
• 安史之乱结束后
  • 为了安抚叛军，大部分将领接受归降，仍然为节度使（后续动乱）
  • 在对抗叛军的情况下，大量藩镇实力强大，开始不听中央号令

元和中兴&中央与藩镇的平衡

• 方法（暂缺）
• 平衡的标志是从元和 xxx 年开始，藩镇呈稳定状态，不再有大的统辖范围变化

地方军人集团的形成

• 军队的地方化，即藩镇军人全部由当地人组成，自然在下级军官中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。他们有着相似的政治诉求、和经济诉求
  • 他们控制了当地军事能力、甚至干涉节帅人选。通过「哗变」，向节帅索要经济利益
• 元和后藩镇的节帅人选多由中央任命。多为文官，面对军队哗变不知所措，并且任命期短，多满足军队要求了事
  • 若对节帅不满意，甚至杀死节帅自立
• 唐末，河南出身的藩镇们开始走向历史舞台

藩镇禁军化

• 过程
  • 梁建国后，朱温将直属藩镇主要兵力设为禁军，从这时候开始，禁军开始拥有了重要的实力
  • 唐时期，李将更多的直属藩镇兵力设为禁军，从此，中央禁军对地方藩镇拥有了压倒性力量
• 禁军化的影响：禁军开始干涉皇帝的人选
  • 禁军是唯一实力派
  • 禁军本是地方化的军队，效忠对象直接变成了皇帝，因此若皇帝赏赐不力，便有可能反叛
  • 拥立禁军长官上台，便有了从龙之功（李从珂、郭威、赵匡胤）
• 更长期的影响：宋朝改革派与保守派所有的争执，一项核心因素就在于「冗兵」，然后养了一辈子兵还打不过

禁军分权 & 藩镇的消失

• 禁军的问题
  • 国擅于将
  • 将擅于兵
• 宋，禁军统辖机构改为殿前、马军、步军三衙，取消最高军职设置。军司长官所选用亲信或资历浅的人员
  • 将擅于国基本解决，宋之后再没有「黄袍加身」
  • 但财政多用于养兵
• 藩镇的消失
  • 藩镇的实力削弱
    • 拆，大镇拆为小镇
    • 禁军化，藩镇军事实力已经被严重削弱
    • 直属州大量出现
  • 大多数藩镇只统辖 1-2 个州，宋初，若有节帅离职，则不再设置地方行政长官，由「知州」直接管理。逐渐的藩镇就全部消失了
  • 后「节度使」成为闲职
• 设立「路」-「州」-「县」三级，路级长官分权，3-4 人；同时知州有直达中央的权利

一些想法

在哪些时期，有强烈的地方色彩呢？来我们梳理一下，从秦开始：

• 秦末，因为统一还不久，没有强烈的统一概念。项羽分封十八路诸侯，自封霸王，是在还原春秋的现状
• 东汉末年，地方刺史改设州牧
• 中晚唐，藩镇。《长安三万里》，「你们陇右想管平卢的事么」
• 清末民国，这是大变革

这个问题的定义可能不太清晰。若改为「哪些统一王朝因为地方势力而灭国？」可能比较清楚。自宋代往后，到明清，中国古代的帝国体制逐步走向了绝对稳定，大家再也难以想象分裂的日子是怎么样的了。

ps：因此我也很好奇民国的「地方主义」运动